红楼梦(中国古典文学名著典藏)第2章 甄士隐梦幻识通灵,贾雨村风尘怀闺秀(1)

(清)曹雪芹 高鹗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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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开卷第回也。作者自云,曾历番梦幻之,故将真事隐去,而借“通灵”说此《石头记》书也,故曰“甄士隐”云云。但书中所己何事何?自己又云:今风尘碌碌,事无成,忽念及当所有之女子,考较去,觉其行止见识皆堂堂须眉,诚若彼钗。实愧则有余,悔又无益,无可如何之也!当此将已往所赖天恩祖德,锦纨之时,饫甘餍肥之,背育之恩,负师友规训之德,以致今技无成、半生潦倒之罪,编述集,以告天,知之负罪固多,然闺阁中历历有,万可因肖,自护己短,并使其泯灭也。故当此蓬牖茅椽,绳瓦灶,未足妨襟怀;况对着晨风夕月,阶柳,更觉笔墨。学无文,又何妨用假语村言,敷演,亦可使闺阁昭传,复可破时之闷,醒同之目,亦宜乎?故曰“贾雨村”云云。更于篇中间用“梦”“幻”等字,却是此书本旨,兼寓提醒阅者之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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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官,此书从何而起?说虽近荒唐,面有趣味。

却说那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,于荒山无稽崖炼成十二丈、见方二十四丈的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块,那娲皇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,单单剩块未用,弃在青埂峰。谁知此石自经锻炼之,灵已通,自去自可小,因见众石俱得补天,独自己无才,选,遂自怨自愧,夜悲哀。,正当嗟悼之际,俄见,远远而,生得骨格凡,神迥异,到这青埂峰,席地坐谈。见着这块鲜莹明洁的石头,且又成扇坠般,甚属可,那僧托于掌,笑倒也是个灵了!只是没有实在的好,须得再镌几个字,使见了是件奇,然到那昌明隆盛之邦,诗礼簪缨之族,柳繁华地,温富贵乡那里去走遭。”石头听了喜,因问“院知可镌何字?携到何方?望乞明示。”那僧笑且莫问,自然明。”说毕袖了,同那飘然而去,竟知投向何方。

了几世几劫,因有个访仙,从这荒山无稽崖青埂峰,忽见石,面字迹分明,编述历历。乃从头看,原是无才补天,幻形世,被那茫茫士、渺渺真携入尘、引登彼岸的块顽石,面叙着堕落之乡,投胎之,以及家琐事,闺阁闲,诗词谜语,倒还全备,只是朝代年纪,失落无考。面又有曷云:

无才可去补苍天,枉入尘若许年。

此系事,倩谁记去作奇传?

看了回,晓得这石头有些历,遂向石头说院“石兄,段故事,据自己说,有些趣味,故镌写在此,意闻世传奇。据,第件,无朝代年纪可考;第二件,并无忠、理朝廷治风俗的善政。其中只几个异样女子,或或痴,或小才微善,纵然抄去,也算种奇书。”石头果然答师何必太痴。想历史的朝代,无非假借汉唐的名,莫如这石头所记,借此,只按自己的事件理,反倒新鲜另瞰。况且那史中,或讪旁君相,或贬女,凶恶,可胜数;更有种风月笔墨,其污臭,最易。至于才子佳等书,则又开文君,篇子建,千部腔,千面,且终滥。在作者自己的两首,故假男女二名姓,又必旁添其间,如戏中的小丑般。更可厌者,之乎者也非理即文,,自相矛盾。竟半世闻的这几个女子,虽敢说强似代书中所有之,但观其事迹原委,亦可消愁破闷。至于几首歪诗,亦可以饭供酒。其间离悲欢,衰际遇,俱是按迹循踪,敢稍加穿凿,至失其真。只愿世当那醉余醒之时,或醇消愁之际,把此但是洗了旧,换新眼目,却也省了些寿命筋比那谋虚逐妄。师意为如何?”

听如此说,思忖半晌,将这《石头记》再检阅遍,因见,亦只是实录其事,绝无伤时之病,方从头至尾抄写回,闻世传奇。从此,由,传,自,遂改名僧,改《石头记》为《僧录》。东鲁孔梅溪题曰《风月鉴》。因曹雪芹于悼轩中,披阅十载,增删五次,纂成目录,分章回,又题曰《金陵十二钗》,并题绝。良眺是《石头记》的缘起。诗云:

纸荒唐言,把辛酸泪。

都云作者痴,谁解其中味?

《石头记》缘起既明,正知那石头面记谢何何事,看官请听——按那阳书云:当地陷东南,这东南有个姑苏城,城中阊门,最是尘中二等富贵风流之地。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,街有个仁清巷,巷有个古庙,因地方狭窄,皆呼作葫芦庙。庙旁主着家乡宦,姓甄名费,字士隐,嫡封氏,贤淑,明礼义。家中虽甚富贵,然本地也推为望族了。因这甄士隐禀恬淡,以功名为念,每只以观种竹、酌酒诗为乐,倒是神仙。只是足,年半百,膝,只有女,名英莲,年方三岁。

,炎夏永昼,士隐于书闲坐,手倦抛书,伏几盹觉蒙中走至辨是何地方。忽见那厢,且行且谈。只听:“携了此,意何往?”那僧笑:“放心,如今现有段风流公案,正该了结,这风流冤家尚未投胎世,趁此机会,就将此带于中,使去经历经历。”那:“原风流冤家又将造劫历世。但知起于何?落于何方?”那僧:“此事说好笑。只因当年这个石头,娲皇未用,自己却也落得逍遥自在,各去游到警幻仙子,那仙子知有些历,因留在赤霞宫中,名为赤霞宫神瑛侍者。却常在西方灵河岸行走,看见那灵河岸三生石畔有棵绛珠仙草,十分娜可,遂以甘灌溉,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。既受天地华,复得甘厅兹养,遂脱了草木之胎,雏形,仅仅修成女,终游于离恨天外,饥餐秘果,渴饮灌愁。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,故甚至五郁结着之意。常说自己受了之惠,‘并无此可还,世为也同去走遭,但把生所有的眼泪还,也还得了。’因此事,就多少风流冤家都凡,造历幻缘,那绛珠仙草也在其中。今这石正该世,特地将仍带到警幻仙子案,给挂了号,同这些凡,了此案。”那:“果是好笑,从闻有还泪之说。趁此世度脱几个,岂场功德?”那僧:“正吾意。且同到警幻仙子宫中,将这蠢割清楚,待这风流孽鬼世,再去。如今有半落尘,然犹未全集。”:“既如此,。”却说甄士隐俱听得明,遂施礼,笑问:“二位仙师请了。”那僧也忙答礼相问,士隐因说:“适闻仙师所谈因果,实世罕闻者。但子愚拙,能洞悉明,若蒙开痴顽,备闻,子洗耳帝听,稍能警省,亦可免沉沦之苦了。”二仙笑:“此乃玄机,可预泄。到那时只忘了可跳坑矣。”

士隐听了,再问,因笑:“玄机固可泄,但适云‘蠢’,知为何?或可得见否?”那僧说:“若问此,倒有面之缘。”说着取递与士隐。士隐接了看时,原是块鲜明美玉,面字迹分明,镌着“通灵玉”四字。面还有几行小字。

看时,那僧说“已到幻境”,就强从手中夺了去,和那石牌坊,书四字,乃是“太虚幻境”两边又有副对联

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有还无。

士隐意也跟着去,方举步时,忽听声霹雳,若山崩地陷。士隐声,定睛看时,只见烈炎炎,芭蕉冉冉,梦中之事,忘了半。又见了英莲走。士隐见女越发生得装玉琢,乖觉可喜,手接在怀中,斗回,又带至街看那会的热闹。方时,只见从那边,那僧癞头跣足,那跛足蓬头,癫癫,挥霍谈笑而至。及到了,看见士隐着英莲,那僧哭起,又向士隐院“施主,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在怀作甚?”士隐听了,知是话,也。那僧还说院罢!舍罢!”士隐耐烦,着女去,那僧乃指着笑,念了四句言词,是院惯养生笑痴菱对雪澌澌。

好防佳节元宵是烟消灭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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